剑仍被握在少年手中,一如之前的洁白、光滑。
雪剑上犹似带着霜。
南宫落雪抬头一看,眼神仍旧淡然如雪,但那雪已变得惨然。
“我已说过,你我本无关系,你不需要再为我做些什么。”
黄沙拍拍胸脯,正色道:“但我也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刚刚救了我一命,现在我也该救你一命了。”
南宫落雪眼神中已有些无视,道:“就凭你?或是……凭你的那一头驴、那一个包裹、还有那一把破刀。”
黄沙脸一红,一把从那卧地歇息的毛驴背上抽出那把唐横刀,嚷嚷道:“破刀?怎么就叫破刀了!这可是我村子里的宝刀,庙里天王像手上的啊,可镇妖除魔、驱邪避恶呢!”
边嚷嚷,黄沙却在边偷偷擦去那把刀身上的斑斑锈迹。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
无奈,那把横刀本就已在那小小村落中的那残破的祠堂庙宇中供奉不知多少年,其上的锈迹就好像随它而逝的岁月,怎么擦都擦不去。
无奈中,黄沙已好是尴尬。
而这一嚷嚷,一尴尬,黄沙的脸就又变得气呼呼的了,像红苹果一般。
南宫落雪道:“驱邪避恶?从刚刚到现在,你不是一直都在邪与恶之中吗?这把刀可曾帮过你分毫?”
“这……”黄沙已说不出话来了。
南宫落雪已有些怅然道:“你还是走吧。”
黄沙却使劲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行!说救你就救你。子曰‘人无信而不立!’人无信那就是畜生。”
南宫落雪道:“你若是再不走,就只怕连畜生都做不了了。”
黄沙一时有些懵然,低声道:“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吗?”
南宫落雪道:“呆书生,看看你周围吧。”
黄沙仍旧有些迷茫,但听着南宫落雪的话,他举目一扫四周。
一扫之下,他看到了那老百姓脸上死后余生的表情,其上洋溢着幸福与开心。
但同时,他也看到一些江湖客脸上模糊不定、难以捉摸的表情。
那表情,很耐人寻味。
他们手中的刀剑,有的也已隐隐出鞘。
他们的眼睛正蛰伏着一阵渴求的寒光。
那眼神,就如同草原上饥饿的野狼。
看着看着,黄沙已不由得有些瘆得慌了,高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南宫落雪道:“放心,他们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
黄沙疑惑道:“为了你?”
南宫落雪已平心静气下来,安然的道:“更准确的说,是为了和我之前杀败的那些人一样的目的。是为了名,是为了利。”
黄沙仍是茫茫,“就只是名利二字?”
在他看来,无名无利本就是圣贤先儒的毕生所求,而他也正自小没受到过名利的沾染,当然不清楚其中的是非利害。
南宫落雪道:“不要去小瞧名利的作用,它可以使人高高在上,凌然众生,也可以使人嫉妒怨恨,渴望不止。更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名利而生的。”
黄沙问道:“他们也是?”
南宫落雪道:“他们以前是不是我不知道,但现在他们一定是!”
“对吗?你们!”
南宫落雪淡淡回首,眼神一凛,露出一阵森森寒气,冷冽逼人。
倏忽间,那些作势出招的江湖客止住了步伐与动作。
嘶啦啦!
黄沙已奋力拔出了那把锈迹遍身的横刀,但看他那副吃力模样,就已知道这把刀已封刀在鞘不知多少岁月了。
那二尺有余的横刀,刀身上已是一片锈黄,斑驳的铁锈也已遍布在刀锋、刀刃与刀柄上。
破刀一把。
“这……”看着那样一把破刀直直挡在自己的身前,本欲做些动作的江湖客不禁一阵呆滞。
“这书呆子……果真是个二傻子。敢用这么破的一把刀来挡我们,看来真是嫌命长了!”
黄沙却已严阵以待,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他手一摆,刀一横,刀身上只散出一股刺鼻的锈味。
长年累月的铁锈味,仿佛就是岁月的味道。
那群江湖客脸上此刻像是在笑,但却比哭还难看,有些不快道:“小书生,别紧张,我们……只是想看看南宫少侠的伤势怎么样,毕竟我们刚刚可都受了南宫少侠的救命大恩啊!”
看着他们那般的假笑,黄沙有些明朗了,不由喃喃道:“《三国志》中的蜀志先主传中有‘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之说,今天我算是见到喜怒形于色的了,而形于色者则必有所图!”
这群江湖客齐齐喊声道:“什么意思?!我们都是江湖上混饭吃的,肚子里可都没多少墨水,少给我们整这些穷酸书生的野路子。”
黄沙脸上有了一股蔑视,道:“通俗的讲,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其中一个中年刀客勃然大怒道:“你!小书生,可有一番好文采啊。但如今刀在我手,你又能做出什么?”
看来,他也是个易发怒的主,吃了这没文化的亏,被人骂了都后知后觉。
黄沙眼神凛然,面容坚毅,道:“那我就跟你拼命!”
那刀客突然有些呆了,随即大笑道:“哈哈哈!你穷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敢跟老子拼命?”
黄沙坚决道:“敢!”
此刻,他眼神中的精光正满满盈盈,毫不畏惧!正如大多数不屈的少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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