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万俟谦眼神一冷，桌上用来把玩的玉饰腾空而起，打到玉玲珑的膝弯处，“蜀帝若是不懂得管教自己的女儿，那朕不介意替他教训你。”
玉玲珑单膝跪在地上，脸上浮现剧痛的神色。
玉淮阴眼睛忽明忽暗的，“二皇姐自幼被宠惯着长大，做事颇为张扬，说话也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万俟谦手指轻敲着扶手，目光意味不明的落到玉淮阴身上，“那你觉得，此次的事，朕该如何处理？”
玉淮阴顿了顿，“事情未查明真相，究竟是不是二皇姐做的这些事，也未可知，但既然跟西蜀有了联系，我西蜀自然要赔礼道歉，今年朝贡的银两，我们愿意追加到三十万两。”
话音刚落，万俟谦就嗤笑出声，“三十万两？你的意思是，南枭太后的一条命，只值十万两？”
玉淮阴眉头一皱，“皇上，如果淮阴猜的不错，你没将事情宣扬出去，其实是因为还不想跟西蜀闹得太僵吧？
南枭先后跟西蜀，蒙丹都有过一战，实力早不如从来前，如果你真要打，西蜀未必会输。”
“西蜀一定会输。”魏行知肯定的接下这句话，“南枭是国力不足，但南枭地处中原，光百姓的数量就比你们西蜀多一半，五皇子又可知，届时这些百姓不会提起刀枪，保家卫国呢？”
魏行知走到玉淮阴面前，“你们西蜀的兵力也不强盛，我南枭便是耗也能赢，只不过是陛下仁慈，不愿在此时引战，致使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但你们西蜀要是不识趣，我南枭也会死磕到底。”
玉淮阴一阵沉默。
南枭地广物博，他们也是冲着这个原因，才想占据南枭的地方。
万俟谦道，“五皇子只看其一不看其二，焉知自己最后不会落到跟二皇子一样的下场。”
玉淮阴眉心猛的跳动，“西蜀此时拿不出那么多银两。”
万俟谦轻笑了一声，“那好办，割地赔款，杀人偿命。”
八个字，足以让人心颤。
玉玲珑看着万俟谦那冰冷的神色，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
“不是我，我没有让人去杀你们太后，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南枭和西蜀的关系，南枭和西蜀决裂，其中得益最大的人是谁？”
“是蒙丹！”玉玲珑自问自答，“一定是耶律齐讷陷害我，我不信他跟这件事没关系。”
魏行知蹲下身子，“那还真是巧了，皇上派人去查了前后几日耶律齐讷及身边之人的行踪轨迹，还有人员来往，没有一个人跟南枭皇宫中的人有半点关系。”
“那不可能……”玉玲珑摇头，“不是蒙丹，就是北疆，还有楚国，凭什么全都赖在本公主的头上。”
魏行知眼眸微眯，“那你就要问问这个人为什么咬死了你，况且南枭在二公主的住处，还发现了二公主跟此人联系的物证，二公主不认也得认。”
玉玲珑眼珠转了一圈，像是在仔细思索什么物证，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随即看向玉淮阴，“你快点想想办法啊，本公主有没有做，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玉淮阴垂着头，一言不发。
万俟谦淡淡的道，“朕记得二公主名下有四座封城，乃蜀帝赐之，朕不多要，只要两座，劳烦五皇子给蜀帝带信，若不，那我南枭静待开战。”
玉淮阴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四要二，还有二十万两白银。
这个皇帝，还真是不简单。
要多了，西蜀必然不答应要少了自己又觉得亏，两座封城，正好卡在中间。
停顿了半晌，玉淮阴才道，“那我二皇姐……”
万俟谦抬眸，“杀人偿命。”
玉玲珑浑身一震，“你不能杀我，我是西蜀二公主，若是我把命赔在南枭，你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万俟谦睨了她一眼，面色不改，“来人，将玉玲珑关押大理寺，听候处斩。”
玉淮阴嘴唇动了动，但始终没有说话。
万俟谦又看向以刘大人为首的几个官员，“诸位爱卿，对此事还有何见解看法，一并说了。”
“臣不敢。”刘大人的腿抖若筛糠，额头上冷汗连连。
万俟谦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那退下吧。”
——
凤栖宫中，程皖素穿着一身缟素，头上簪了朵素白的牡丹花，脸上不施粉黛，眼眶红肿，却没半点感情。
脸色虽憔悴，却狠毒十分。
殿内的红罗炭被透进来的冷风吹的明明暗暗，宫女太监都在外面侯着，只有蘅芜跪坐在一侧服侍程皖素。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程皖素才开口，“这么久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蘅芜，你去瞧瞧。”
蘅芜还没起身，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宫女，“皇后娘娘在上，御书房那边事情恐怕有变，皇上不仅请了在宫门口跪奏的朝臣，还请了西蜀二公主和五皇子入宫。”
程皖素眉头一皱，“结果。”
那宫女脸色微变，“皇上下令将西蜀二公主关押在大理寺，听候处斩，至于那几个大臣……得知太后之死与西蜀有关，个个都三缄其默，不敢说话，如今已经出宫了。”
程皖素眼神暗了几分，苍白的嘴唇轻轻蠕动，“本宫真是越发看不透皇上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那宫女退下。
蘅芜跪到程皖素身边，“娘娘，那个女人不会把娘娘供出来吧？若是皇上知道那个女人是娘娘安排入宫的，那娘娘……刺杀太后的罪名，可是死罪。”
程皖素背往软榻上靠了靠，“放心吧，本宫手里捏着她儿子的命，她不敢将本宫供出来。”
“娘娘，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什么非要杀了太后和端王，嫁祸给二公主，这对西蜀对娘娘都不见得是好事儿。”
程皖素垂眸看她，半晌才道，“蘅芜，你是从本宫来到南枭后才跟着本宫的，不知道本宫从前在西蜀皇宫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本宫的好皇姐，在西蜀时就欺辱本宫，如今到了南枭，还妄想跟本宫抢男人，本宫怎会如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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