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云吸鼻子，听到周克希小声地幸灾乐祸：“笨蛋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刚才说我可以赞助你老公项目的事最好办到，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威胁完毕，拿上包风也似地逃之夭夭。
曾小云严重怀疑她特地跑过来的兴师问罪是设计好的，就是要让自己难堪才能一解她陪跑白忙一场的心头之恨。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跟张台打招呼。
张万山皮笑肉不笑地双手背后，看着曾小云说：“小云，你现在是不是对这份工作的敬畏之心都没有了？在一楼这么跟你朋友大吵特吵的，形象也不顾了。”
“对不起，张台，不会有下次了。”
“我看也是不会有下次了。”张万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跟乔志成点头转身。
曾小云盯着张万山的背影，冷声道，“你该不会想等我因为笨蛋的事跟你道歉吧？”
乔志成：“不会，你以前骂过比这个还要狠的。”
“那你是不是该跟我道歉？因为你自以为是地去跟周克希道歉，她才会一大早跑过来跟我确认，跟我吵架。你知道吗？”曾小云瞪他，不懂七年前的他都改过自新了，为什么七年后的他始终像是困在一个怪圈里边不愿意出来。
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可以给她带来麻烦。
乔志成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大早的吵闹是因为他。
“我……我只是想去表达一下我的愧疚。我没想到……”乔志成想要解释自己绝对的纯良单纯，被曾小云伸手做了一个打住手势。
“乔志成，这次的节目不管最后收视率怎么样，我都会辞职离开。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就当熟悉的陌生人，好不好？”曾小云凌乱过后，挤出一丝笑容维持着成年人之间的体面，“嗯？好不好？”
乔志成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楼上办公室，曾小云给乔木兰打电话，跟她确认等一下过来录制节目的时间。
关于嘉宾名单以及曾小云和乔志成录制的暧昧日常，都已经放送出去。小凌把放送出去后的反响新闻统统整理出来给曾小云看：“小云姐，大家都对我们节目的期待很高，关于你和乔志成同框的视频讨论热度都超过麦冬冬那边的卢泽明了呢！某博甚至都开展了投票活动，有人说你请了乔木兰，摆明了是跟乔志成旧情复燃，公开借着节目跟乔家人示好。还有人说你这波为了跟麦冬冬节目打擂台的动机太明显了，根本就是搞噱头制造话题。已经有好几万人参与投票。我们这波设计果然很溜，成功了！”
曾小云盯着她上升的颧骨：“老实说，你也投了吧？”
小凌愣了一下，嘿嘿一笑，“我鼓动我们组的都投过了。”
曾小云捏她脸：“真不错，你很溜。”
小凌把报道递给她，借机把自己解放出来。
大熊他们拍摄技术的确很好，掌握住镜头角度和距离的分寸，拍出来的效果真的很像从隐秘处捕捉到她和乔志成的约会日常，截图之后有几张还只能模糊地分辨。
再加上加油添醋的报道，说的跟真的一样。
有一些小报甚至把他们过去的细节都给挖出来，比如那些她做给他的十二款生日蛋糕的寓意，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弄得曾小云自己都差点信了。
曾小云把报道浏览过后放到化妆台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化妆师的粉刷轻轻滑过皮肤。
这时她听到身后的小凌不情不愿地咳嗽一声，紧接着就飘来一阵辨识度特别强的香水味。
曾小云都不用睁开眼睛，是麦冬冬小姐过来化妆了。
今晚是“云朵上的甜”和“冬甜物语”的pk之夜。
她们两个主角的确该到齐的都到齐。
曾小云睁开眼睛，看着麦冬冬那张即便素颜也明媚靓丽的脸对着镜子里的她伪笑——眉眼带笑，笑意不下眼底。
“小云姐，紧张吗？今晚好戏开锣，谁胜谁负终于要见分晓了。”
“你紧张是应该的，毕竟你资历浅，打擂台这种事做的少。”曾小云挺直腰板，把长发从肩膀上拨开。
“是啊，以前我一直觉得论资排辈其实很老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看的应该是个人能力，如果说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各种摆谱，那随便从街上拉个老头老太太都能做节目当领导了呗？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有多肤浅。”
曾小云侧目，她这话铺垫的，分明就是要放大招。
“像小云姐这样的老人对于节目收视率的欲望真不是我们这种小新人可以比的，为了赢过我，小云姐把自己都献祭上了，啧啧，我可真是太佩服了。”麦冬冬感叹地歪过身体给曾小云拍手。
曾小云睨她，猝不及防地勾过她的脖子，捕捉到她被吓到的惊恐，得意勾唇：“那你可得好好学着点，没有狼的骨气，只有狼的性格，在这个行业是走不长久的。”
麦冬冬缩着脖子，画了一半眼线的眼睛变得突兀又狼狈。
曾小云放开麦冬冬，让化妆师不用再给她上腮红了：“今天我就用最自然的状态录这期节目。”
她起身吩咐小凌连衣服都不用特别准备，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就好。
今天是她的最后一期。
这些外在的浓墨重彩已经不是她会追求的东西了。
回到办公室，跟所有人打气，每个人都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准备各自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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