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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敌人已转往东城门进攻！”
“走！”江玉铮从地上起身，毫不犹豫走了。苏霜刃跟在他身后，拎着剑也匆匆走了。
剩下县令大人，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很倒霉，这城中竟然有俩个不得了的人物。国公府的公子，皇帝的儿子。并且这俩个，还都是一力要战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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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属苦笑，年轻时，他也曾有万丈豪情，有过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壮志。
只是几经辗转，被时日埋没。最终觉得，命最重要，活下去最重要。
现在被逼到这个份上，那就这样吧。
东城门是较大的一所城门，门外地势也比南城门开阔的多。而羌人的军队是驻军的几倍，黑压压一片连绵逼近城下，巨大的弩机，云梯。表明他们已经做好决定，要强硬攻城。
持盾兵，持着巨大的盾牌一点点逼近城下。
远处的狼烟，江玉铮笔直的站在城楼之上。他所能望见的就是这些，就是这样的场景。让人胆寒，让人害怕的颤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十六年前，他爹娘面对过无数这样的事，最终也是死在这样的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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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育站在江玉铮的左边，苏霜刃站在江玉铮的右边。站在高处，看着这样的逼近的军队，这样的威压。苏霜刃倒觉得没什么，逼近他从小到大，就是站在高处，看着逼近的人群。
苏霜刃抬手搭上江玉铮的肩膀，摸的铠甲一手冰凉。
“我当时祝你能封侯拜相，原来说错了。”
江玉铮转头，眼睛里带着疑问。
“你的封侯拜相，原还要我出力呢。”重盔里包裹着苏霜刃的脸，这俩天睡的多，休息的好。他气色同刚来的那天，不可同日而语。
江玉铮呵呵笑了一声。
城门外设有小小的一座半圆的瓮城，侧面开门。同东城门不在一条轴线上，撞门的攻城槌便无用武之地。进了瓮城，俩侧还设有弓箭手，那可成了瓮中之鳖。
羌人亦是知道这点，所以直接持着护盾，推着云梯车。在铺天的箭雨掩盖下，将云梯架在了城楼之上。
滚烫的热水，滚烫的油浇下去。点燃的火把丢下去，空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可还是有兵卒爬上城墙。
苏霜刃第一次杀人，血溅了他一身。他有片刻的愣怔，江玉铮把他拽到了身后。
这一场进攻，从下午到傍晚，持续了俩个时辰。
苏霜刃来时，鼻腔里闻到的澄澈清冷的气息，如今被烟火和焦臭占满。
羌人伤亡惨重，他们这边还好点，伤亡较轻，只是疲累。羌人退兵后，兵卒一溜靠着城墙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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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铮一直在城墙上，身先士卒，哪里有缺口他往哪里补。
此刻，他就靠坐在苏霜刃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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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守住城。咱们拿赏钱，回家买地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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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霜刃侧目，江玉铮自顾跟旁边兵士说笑。
“到时候，我的分给你们。我不要，我不娶媳妇。”
城墙底下还有些未熄灭战火，城墙上却响起了一阵笑声。江玉铮的话沿着城墙传出去，一阵一阵的笑。
“铮哥多分我点，我要娶媳妇！”林育从一堆兵卒里探头说道。
“凭什么？别的弟兄家里都有人等着。你有人等吗？”
“我攒着不行啊，我要娶个漂亮媳妇！聘礼肯定得多啊。”林育言之凿凿，江玉铮回给他的，只有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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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霜刃支着胳膊，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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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江玉铮是在安抚兵卒的心。
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兵卒一旦有畏惧之心，那便不攻自破。而他开玩笑似的这几句话，给他们画出一个美好的将来，给他们以希望。
“弟兄们放心吧，咱们将军都在武威城呢。武威城守住了，羌人只能退兵，他们承受不起长期驻军的消耗。最差，武威城失守，可急报到朝中，朝中定会派兵援助的。”说笑完，江玉铮同几个百夫长说了正经事。
苏霜刃曾经认为，江玉铮嘴笨又讨嫌。
不知是这几年学的会说话了，还是一直会说话。安抚人心，分析起情势，这不是面面俱到，井井有条。苏霜刃轻撞了一下江玉铮的肩，江玉铮一转头。
“干嘛？你也要攒钱娶媳妇，我可不给你掏这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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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收拾好战场，轮班休息。我们还有硬仗要打，还有赏钱要领，还要回家娶媳妇。”
希望永远都能给人无尽的力量，苏霜刃瞧着刚才坐下休息时，几乎是摔下去的兵卒。此刻扶着城墙，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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