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欲言又止，而这时电梯却停了下来。
等开门之后，他站在轿厢里良久，才说：“进屋聊。”
高敏也不知道林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门右转就是高敏为林北挑选的公寓了。
林北从牛皮纸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他睁大了眼睛，他想象中的两室只是普通的两室，只有七八十平的小房子，而眼前的空间却足足超过150平，还是上下两层，这就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高敏站在了林北的身后，小声地说着：“这套公寓虽然是两室，但却是LOFT形式的。当初我就看上这个六米挑高的客厅了，以后不管您是自己住又或者要见两三好友，也拿得出手。”
一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开放式的西厨，右手楼梯下是杂物间。
整个客厅的装修风格也挺顺眼，黑白灰的色调让人有一种沉浸感，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一眼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日坛公园。
“下面有一间卧室，上面还有一间，而且是带独立卫生间的。”高敏像是介绍自己家一样给林北介绍着：“林总，您看看这些家具有没有需要更换的，如果有，我再帮您张罗。”
林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摸出烟，看出了高敏对这套公寓的喜爱，一改进门前的客套，说：“敏姐，坐。”
高敏被这称呼吓了一大跳，僵直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出了公司，就没有上下级关系了。”林北抽出两支烟，递给了高敏，“你帮我准备了这么好的房子，而且大半夜还叫你出来，难为你了。”
高敏接过了烟，深谙人情世故的她已经猜到称呼的改变应该是和那双仇恨的眼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说：“林总，我是佟老爷子养大的。您又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我绝对会对您忠心不二。”
林北笑了笑，点燃了香烟，再次走到了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道道霓虹以及窗户里透出的光亮。
高敏从厨房里找来一个纸杯，接上少许水，同样点燃了烟，走了过去。
“我需要几个人。”林北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合适的人选，“他们最好能有扎实的基本功。”
“刚刚第二会议室您已经见过王季同了，他是我四年前挖进公司的。”高敏如实地说着：“目前又是分析研究部的负责人，工作能力没话说。”
分析研究部作为红山资本的基石，也是万金油，更是百晓生。
平时的主要工作范围也很广，为股票、收购、信贷、私募投资等部门提供可靠的数据支持。
基本上公司的所有决策的开端都取决于调研部的报告。
他们的调查范围当然不局限这些枯燥的数据，往往被投资人的家境、人际，甚至有没有小三或者特殊癖好，都是工作范畴之中的事情。
林北在三个月的培训里，曾经接触过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他那振聋发聩的回国演出的PPT正是出自这群人手里。
他将白色的烟灰弹进了高敏手中的纸杯里，问：“忠诚度呢？”
“这一点您可以放心。”高敏信心十足地说着：“他的背调很干净，这些年也在暗地里收了佟家的好处费。目前家庭关系也很简单，父母都远离天城在老家，妻子女儿都能掌控。”
听到高敏的介绍，林北似乎明白了王季同在处理照片时的兢兢业业了。
“他可以考虑。”林北缓缓地说着：“不过，级别低了一点。”
高敏疑惑不解，王季同的行政级别已经到部门经理了，在红山也算是副总待遇，而且手下还有近两百号人，问：“他还不够格吗？”
“各部门的经理是初级士官，也就是你、王季同、高杰这种职务的人。”林北接着说道：“各投资总监可以看作是中级士官、中尉是副总裁、上尉是总裁。上述五个职位不过是金融界里的士兵阶层而已。”
高敏更是困惑，就她所了解到的薪水而言，总裁和副总裁的年薪明显要高于前面三者。
“底层士兵？”她皱了皱眉，反问道：“那中层又是什么职位？”
“董事、执行董事、董事总经理等同于少校、中校以及上校。在每一场具体战斗中，他们都是不可或缺的中间力量。”
林北边说边竖起了三根手指，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如果在我们公司能坐到董事总经理的位置，他所拥有的权力和资源往往与小型投资基金或小投行的合作伙伴是相当的。”
“那高层是什么？”高敏急切地问道：“还有比董事更厉害的职位？”
“刚刚我已经说过了。”
高敏思索片刻，“合伙人？”
“合伙人是能左右一场投资的少将。在此之上，如果是投资合伙人，那他就是一位功勋卓著、资历颇深的上将。”
高敏入行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比喻，又问：“不会还有元帅吧？”
“当然有。”林北缓缓地说着：“创始合伙人和管理合伙人就是元帅。”
“两者有什么不同？”
林北耐着性子，“创始合伙人代表他创建了这个基金，就比如红山的创始人李显道先生，他的家族就是创始合伙人。目前代表这个家族的就是许沁。”
他又顿了顿，接着说道：“而管理合伙人对于整个集团来说有着极大的话语权，你也知道管理合伙人现在是谁了。”
高敏除了知道管理合伙人是林北以外，其他的几乎是涉及到高敏未曾接触过的层面。
她似乎觉得这些年的行政人事都白干了，潜伏红山更像是一个笑话。
然而，从林北的解释中她也懂得了一个道理。
就一般人所认为的这些高管而言，在董事会或董事会以上的层次上，确实只能算作是虾兵蟹将。
高敏细细品味着林北的话语，半晌之后，她问出了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林总，那您究竟需要怎么样的人呢？”
“一个能做调查，一个能提出议案，一个能左右投票，一个能最后拍板。”林北边说边竖起了四根手指，将三个月来学习到的成果都汇聚到了上面。
“您是要做......”
林北将烟蒂扔进了纸杯，预想的布局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我要知道天城玻璃二厂从建厂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只见他神色凌厉地说道：“特别是一个名叫周国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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